“呃,不光成衣铺子,酒楼、布店、米庄等等不全是这个道理?一个人只靠自己是不行的,要学会合理的管理和运用别人。”温暖暖觉得她对一个九岁的孩子讲的有些深入了,而且她这偏向于现代的思维,所以打住不再继续深讲。
她不知道的是,对她而言短短的几句话在少年心中无异于投掷下巨石,掀起惊涛骇浪。
冷云似乎顿住,皱着眉头陷入自身思绪中,久久不再言语。
“床单被罩呢?够不?”温暖暖转而对着冷天问道。
冷天已经自发的在将晒干的木材劈成小块,听到温暖暖问话,一边劈柴一边回:“做了两套,朱大娘说这个简单,不收工钱了,一匹布还能剩小半匹呢,嫂子要不要做两双布鞋?”
“我不用,我有好多双新鞋,用不上。”她的不光是新鞋,还是绣鞋,做工精良,现在布匹精贵,说不定后面不知道哪里就用上了,还是省着点好。
温暖暖想了想又道:“我想着才做两双布鞋你们也不够穿,等粗布买回来了,你们一人再多做两双吧。”
天寒地冻的,没鞋子哪行。
几双换了穿,湿了脏了有个换洗的,而且相互交替着穿也不容易坏。
冷天劈柴的动作一顿,低头打磨木盖子的冷晨也抬头看了过来。
良久,两人轻声应道:“......好。”
*
自从穿到这里,温暖暖已经改成早睡早起。
冷家贫寒的连个油灯都没有,每天趁着天黑前必须吃完晚饭和洗漱好,没有手机没有书本没有光亮,不早睡能干嘛?
而早早就睡了能不早起嘛。
怪不得古人常说‘日出而作、日落而息’,简直就是生活方式的总结啊。
日出不一定会干活,但日落只能休息了。
不,对于她来说日出不一定会干活,但对于三小只来说,恨不得不睡觉的一直干活。
温暖暖看向木质窗户上投来的朦胧亮光,估摸着也就早上六点多吧,可院子里已经传来轻声的响动了。
这时的大弟已经上山一趟,拉回来一板车的枯枝落叶用来做生火的引子。
二弟也在院子里编竹筐。
小弟在打扫院子。
只有她还在懒懒的赖床。
温暖暖深吸一口气,爬了起来。
每天起来的第一件事,就是看冰箱!
今天重点看扩大的部分。
又变大了些,看来持之以恒的对三小只好,冰箱内部确实会变大呐。
端出小小的木杯,里面喝过的水没有半点变化,不多不少。
温暖暖轻轻试了一下,立马震惊的双眼盈满笑意。
水还是温的!
放置了一天一夜后,竟然还是温的!
这也太神奇太好了。
扩大的地方果然是不同的,没有自动恢复的功能,却可以保持物品不变化。
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储物了?
她的银票能放里面,不用担心受潮,明天就能带去城里换成金锭银锭子放在这块地方。
金锭银锭比银票来的让她安心,毕竟不用担心钱庄会不会倒闭,也不用担心商家会不会承认银票,最主要的是使用起来方便啊。
而长远些看,只要她一直努力的对他们四人好,让冰箱一直变大,是不是余下的米面油盐都能放在里面,不用担心吃不完生虫过期?
老天可真是太好了,给她一个这样的宝贝。
温暖暖心情愉悦的起床,先将角落内藏的银票归拢好放入冰箱扩大的地方,再到厨房做早饭。
今天收账的人会过来,还完帐就能无债一身轻,心无负担的去城里购买生活用品布置这个家了。
拿出小米,煮了一大锅养胃的南瓜小米粥,顺带蒸上酱肉包子和烧麦。
喝着热气腾腾的暖胃粥,温暖暖觉得特满足。
“嫂子,等会收账的人过来,你在房间拴好门,别出来,好不?”冷晨轻声嘱咐。
温暖暖愣了一下,“是不是不宜见外男?”
转念想到:毕竟是保守的古代,对女子颇多限制。
冷晨抿了抿嘴角,没有回答。
冷天大大咧咧的直接道:“不是,是那几个人颇为无赖,怕讲了什么污言秽语脏了嫂子耳朵,在房间里清净,反正我们今天还了他们欠款,就再无瓜葛了。”
“对,待会嫂子在房内莫出来,我们有银子还他们,他们也没什么可说的。”冷云大口喝着暖呼呼的南瓜小米粥,也同样不放心的叮嘱嫂子。
温暖暖秀气的眉头不安的皱起,第一次意识到不是所有人都像三小只这么友善。
放印子钱的人,能信守承诺的收了银钱就走吗?
*
“一张银票哪够?”
“当初说好了借三十两,三个月连本带息还六十两,怎么不作数了?”
“呵,你们听错了,谁跟你们说三个月利才三十两,是一个月三十两,三个月连本带息一百二十两!”
“你、你,明明黑纸白字签字按手印的,怎么能耍赖呢!”
“谁耍赖了!黄口小儿可不许乱说!当心老子揍你,你说黑子白字按手印,纸呢,手印呢!老子们可没有。”
“在我大哥那,我去喊我大哥回来。”
“你喊了也没用!就算他回来也是这个数!没有,约定好了你们还不上就拿这套房屋抵!反正不管是六十两还是一百二十两到时都一笔勾销。”
“不可能,我们房屋怎么才值这个数!”
“那有什么办法,谁让你们没银子?就算缺一两也得抵给我们!”
......
堂屋内一边是流里流气的放印子钱打手,一边是三个半大孩子。
明明看起来实力悬殊的两方人,弱势的一方却一点不惧,有条有理的据理力争!
温暖暖是听明白了,这群人原来不是冲着还款,最终的目的是这套房子啊!
书中因为冷家本来就没有银子还,所以没有多争论就搬到茅草屋去了,而现在换成她拿出了银票,这群打手才狡辩着找出新理由。
他们自始至终的目的原来都是这套房屋!
这可不行,没了屋子,这冬天过的要多悲惨有多悲惨。
她记得书中正是今年寒冬,兄弟几人都不同程度的冻伤,一到开春时节,冻伤的地方就奇痒无比。
身强体壮的他们尚且如此,何况是她?
一定要保住属于他们的房子!
不光是为三小只,也是为她自己。
况且已经签字按了手印,这些人出尔反尔,太不讲道义。
温暖暖将藏起的锅灰在脸上涂了一个大大的黑色胎记形状,缓缓的拉开了房门。
身穿短打衣衫的满脸横肉男人瞥了眼对面的三个半大孩子,连唬带吓的威胁道:“你们不想还银子,那我们只能去见官老爷了!让他评评理,看看你们这群赖帐不还的人应该打多少大板!”