相是百官之长,这个职位非常久远,传说从商汤时期就开始设立了左右相,由伊尹、仲虺两个人担任。当然更早在黄帝时期就有这样的职位,黄帝得六相而天地治,这一段记载在司马迁写的《史记.黄帝本纪》中。他们的权力到底有多大呢?有史书记载:金印紫绶,掌承天子,助理万机,这十二个字点出相的作用及权力,但具体能有多大呢?跟随知常容一起去了解一下吧。
一、相可以为仲父
父亲的弟弟称为仲父,第一个被王称为仲父的相国是被后世称为华夏第一相的管仲。管仲辅佐齐桓公,第一次提出尊王攘夷的口号,这种理念对后世影响巨大,因为不是本文讨论的重点就不展开。周王室威望的恢复全靠齐国的帮助,所以齐桓公成了春秋第一霸,春秋之霸就是诸侯老大的意思。齐桓公对管仲很是依靠,称其为仲父。管仲死后,齐桓公任用奸人,导致齐国内乱,他死前还感叹说我有什么面目去地下见仲父。一代霸主死后六七十天,尸体都出虫子也没有人收拾。
还有被称为仲父的就是吕不韦,秦始皇刚继位时年幼称吕不韦为仲父显然有拉拢和委屈求全之意。类似的蜀汉的诸葛亮也差不多这样的例子,刘禅被刘备要求事其为父。
先主又为诏敕后主曰:汝与丞相从事,事之如父。——《三国志.蜀书·诸葛亮传》
所以相权可以大到辈分比皇帝还要大是被允许的,在古代孝为天的情况下,称为仲父,以长辈视之,这不仅仅只是权力的问题了,还有伦理上的权力。
二、相有特权
相拥有什么样特权呢?可以带剑上朝,上朝可以慢走。当年刘邦平定天下之后,开始奖赏有功之臣。大家都在讨论谁的功劳最大,一致认为曹参的功劳最大,但刘邦觉得萧何的功劳最大。他说了这么几点理由,第一萧何把宝全压在我这里,是举宗跟我,你们呢,最多就一二个人跟随我。第二你们是猎狗,萧何就是指点猎物之人,第三没有萧何后勤保障我怎么可能打赢战争。所以赐他特权。
於是乃令萧何,赐带剑履上殿,入朝不趋。——《史记.萧相国世家》
上朝带剑代表一种特权,因为如果你有坏想法,随时可以伤害皇帝。趋就是短而多的步子快步走,领导来了,下级肯定要跑着去,不可能慢慢过去,现在给相的特权就是可以慢慢走,这显然有些与皇帝平起平坐的感觉。
这个特权很少有丞相真正拥有过,萧何之后的几百年,曹操当了丞相也要了这样一个特权。他的理由当然就是因为有萧何这样的先例。
十七年春正月,公还邺。天子命公赞拜不名,入朝不趋,剑履上殿,如萧何故事——《三国志.魏书·武帝纪》
直到隋唐时期相爷可以坐着和皇帝讨论事情,其他百官则没有这样的权力,以显示相爷的不一样的地方。
三、相的权力有多大?
相的权力有多大呢?大权独揽的丞相在历史上也是挺多的,比如干掉李斯之后的赵高,他的权力可以大到指鹿为马的程度,事无巨细都由赵高说了算。这样的丞相在历史上比较出名的还有曹操,他可以做到架空整个东汉,诸葛亮也可以做到这样,诸葛亮甚至提出宫中府中俱为一体的理念。
但是大部分丞相的权力达不到这种程度,但权力依旧很大,皇帝需要看其脸色,有些事情如果没有与丞相商量,皇帝也不敢一口气答应下来,如果丞相反对,很有可能这件事情就泡汤了。
举两个例子就能说明了。
汉文帝时期的申屠嘉,这个人听过的人可能不太多,他以一个武士的身份跟着刘邦打天下,张苍死后他接任丞相这个位置。
汉文帝是中国古代帝王之中少有的接近儒家学说中推崇的帝王,他很懂得约束自己的权力,但他有一个喜好,他特别喜欢一个小人:邓通。因为得到皇帝的宠信,邓通变的不可一世。这让申屠嘉看了很不舒服。
有一次下朝的时候,申屠嘉就命令邓通,这个皇帝跟前的红人,让他几时几刻到丞相府中报道,如果不来,老子就杀了你。邓通在规定的时间内到了丞相府,申屠嘉就开始骂了。
责曰:夫朝廷者,高皇帝之朝廷也。通小臣,戏殿上,大不敬,当斩。吏今行斩之!——《史记.张丞相列传》
你这个小人居然敢在朝廷上面这样表现,这叫大不敬,所以应该处斩。邓通听完之后,吓的脱掉帽子,拼命磕头,头上都磕出血来,但申屠嘉就是不答应一定要斩了他。这个时候,汉文帝派使节过来解救,使节带来来的口讯很有意思:此吾弄臣,君释之。
先表扬丞相做的对,然后说邓通就是我身边一个玩闹取乐之人,你就当作一个屁把他放了吧。这里可见丞相的权力大到哪怕皇帝面前的红人也可以处罚,而皇帝却只能用请求的语气与之说话。
周亚夫当丞相之后,有一次窦太后也就是汉景帝的母亲跟景帝说,你看你老婆的兄弟王信是不是应该封一个侯给他。景帝说,我舅舅他们在我父亲的时候也没有封侯啊,到了我这里才封侯。
窦太后说就因为此事我很后悔,你舅舅的儿子能封侯,你舅舅活着的时候却封不了,不要再留下这样一个遗憾了。
景帝曰:请得与丞相议之。丞相议之,亚夫曰:高皇帝约‘非刘氏不得王,非有功不得侯。不如约,天下共击之’。今信虽皇后兄,无功,侯之,非约也。景帝默然而止——《史记.绛侯周勃世家》
所以就算皇帝同意了,丞相不同意也白搭。
结语:
丞相过大的权力让皇帝很不爽,所以皇帝就千方百计的削弱这一种权力,会玩一些小把戏,比如把丞相的职位撤了,又比如分散丞相的权力,只有宰相没有丞相等等。赵匡胤还玩了一个小把戏,他说我视力不太好,你们把报告拿过来给我看吧。等他们起身后,再回去发现没有椅子了,从此这帮相爷就都站着了。
再往后到了朱元璋的时候,干脆就把相权完全废了,公元1380年,朱元璋下令废丞相一职,权力归六部,决定权归皇帝,经过千年的斗争,皇帝终于把相权完全架空,真正实现皇帝独裁,集万千权力为一身。